記憶必須以某種方式凝固下來。

據說,這書拿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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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試圖將種種感性量度和歸類,大概那便是「剎那」。 《小妹》正是由大大小小、可深可淺的「剎那」所構成。我想說的是,寫者多能平繪場景(或更糟的流水作業),卻未必能抓住獨特的、只有當事人才目睹發現並能好好交託於字句的moment:往往那都是文章最重要的一口結實木釘。馬家輝和林美枝顯然有這種本領。二人書寫,文字清通,勾勒三人之路,最終主角其實是旁邊的小小身影,一直輕輕拉著他們的衣角,不離不棄。

若我們說《小妹》是「女兒成長書」,這形容或許過於單調,我頗相信讀者會有更大的期許:你看得見兩個成年人,儼如擁有自己的神秘行李箱,攜著它們往生命的每一個階段去,共同碎步走遠,一次又一次,告別或熟悉或陌生的、昔日的自己。而「姊妹作」《大叔》,書名嫌怪,倒是作者五十歲的張揚開端,大抵是其中一個飽滿行囊,有屬於自己的,也圍繞此城他方的,各樣舊物新事,翻開閱之,自是另一種豐富視界。無窮盡的「剎那」溫柔地繞成深刻年輪。

記憶必須以某種方式凝固下來,譬如說,以文字。之於書寫的人來說,這近乎是唯一可靠並得以安心的途徑。

(原刊於《號外》2013年8月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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