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061/365 | 2 March|Sunday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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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稿子的時候,年輕編輯突然講:這個城市真讓人絕望,讓人常掉淚。我說我懂妳的意思哦。但也只能懂得,別無其他選擇。如同我仍沒法子接受一處地方,一個國家,以及裡裡外外腐爛的一切。當妳問,為什麼可以這樣子呢。我說現在就是這樣子了。光天化日,可以見到黑暗無比的敗壞。
那天工作很忙,來來回回許多會議。午飯時間滑手機看到新聞從業員被斬。想起自己,大抵當年是真心喜歡傳媒才會去考傳理系,投身傳媒世界。學習何謂公義,最理想的操守。下課後去電台打工,畢業順理成章當了記者。也不是鬧著玩。新聞工作給我打的底,受用至今。許多人喜歡妄下評語,說記者不是一種「專業」,因為沒有「實際學問」,不是醫科,不是法律,不是科學,不是歴史。這些說話偶爾還衝著我來,當笑話。好像讀不成書,才去念這種東西。評價都聽過了便算,不去爭論傳播科目其實有高的收生門檻。你沒看過認真的記者,倒也是損失。
買刀的人,從不在乎記者質素低,只恐懼他們愈來愈有聲音,筆愈來愈尖,怕有群眾,堅持站在他們那邊。
M.Y.